牧場中的魚

每個人一生中都會經過數次的生離死別

對於人生只過了短短二三十載的我來說
經歷了很多生離
小學畢業典禮的結束
國中營隊的最後一次隊呼
大學同學的第一次 也是最後一次丟帽
還有突如其來 才知道是最後一次情人的擁抱

可是 生離通常是渾然不知的
就像你不會知道 那個和你在小學MA到不行的桌線隔壁好友
有可能在畢業後 就再也沒有連絡
就像你也不會想到 在旅行途中最想念的情人
就在你下飛機後 不見了 丟下你

而且 生離也是悲喜參半的
營隊最後一晚熱絡的營火晚會 各自留下了電話姓名
說著"一定要聯絡"
學校畢業紀念冊絡繹不絕的書寫 留著"要做永遠的朋友"

也是因為只要知道活著 不管多久沒有連絡 多久沒有見面
但當時的記憶還在 對某個人 某件事的記憶停在當時
所以 有時候 分離不那麼苦澀

最近有個採訪對象過世了
身體不錯的他 突然離開對所有人來說
都是個意外
還記得第一時間知道這消息時 我正在假期中
還沒有太多的想法 只知道很意外
不過 在假期結束
到了他的靈堂 才真正發現
他已經離開 是不會再見到的那種離開
就是說 你不可能再跟他說話 再被他拍肩膀
再打聲招呼的那種離開

常有人說 有時候生離比死別還要令人難過
可是 我卻覺得相反
死 把希望都抽離了 那是一種決定性的結果
和情人分手後 和朋友離別後 相距再遠
只要知道他還在
都會有一種
"或許"會在見面吧
"有機會"可以聯絡吧
的感覺
哪是一種希望與可能
支撐著不會絕望
人就能更勇敢地去面對那些一定會經歷的離別
但沒有了這種可能性
要拿甚麼去面對死亡

好難